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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秘密成为秘密
让秘密成为秘密
——天舒
我的父亲，早年和自己的二叔外出逃荒，颠沛流离。当时父亲年仅五岁，父亲的二叔不堪其累，就把父亲弃置在一个村头的小庙里．后被这个村里一户没有孩子的人家收养．竭尽所能供其上学，学有所成，参加了工作。被外人羡慕，收养父亲的夫妇也就是后来的我爷爷奶奶感觉扬眉吐气，有人说我的父亲真是因祸得福，被自己的二叔抛得其所，好！
无论别人如何议论，父亲从来没有提过自己被抛弃的事．外人说，可能是伤心吧．
可是，我的已在地下安息曾收养父亲的爷爷奶奶可能怎么也想不到，在我的父亲二十五岁那一年，父亲的二叔又找回来了．他比父亲大二十一岁，算起来还不到五十．但父亲二叔找来时，真是满面尘灰两鬓霜，象一个七十岁的老人．二十年的生离，象隔了一个世纪．都不是当时的旧摸样了。相见的那一瞬，在两人心中掀起怎样的惊涛，怕只有两人心有戚戚．
父亲二叔的到来，让母亲和我很不适应。母亲在背地对父亲小声嘟囔，当时那么狠心的只顾自己，怎么好意思的又找回来。父亲马上愠怒严厉的说，他是我的亲叔父，就和父亲一样，你一次也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对父亲一向温顺的母亲真的再没有说过类似的话。
从此，父亲的二叔也就是我的二爷和我们生活在了一起。
开始时带着些小心，怯意，拘谨，到慢慢的舒展，满足，甚至惬意，对二爷来说，大致经过了一年，两年，或者是三年。二爷和我们彻底融为一家人。
但我时而还是能微妙的感受到二爷在父亲面前偶尔流漏出一种尴尬，内疚，甚至是羞愧。父亲是多聪明的人啊，我知道他不会感受不到。父亲这时会用最高的机智转化掉二爷这种情绪。二爷会嗫嗫喏喏干自己的事去。
二爷竭尽全力协助我们一家人生活。我逐渐像爱我的爷爷一样爱他，而他从一开始就像疼孙子一样疼我。父亲，我及母亲早已和二爷之间打破了那堵墙，在如今如此现实的岁月里，我感到这种情感是如此珍贵。父亲功不可没。当然，时间也起着不动声色的力量。
可时间，却又像天上的云，在风起日落之间，在我们不觉时，已飘向岁月的长河里。我也马不停蹄的长大，穿上锃亮的皮鞋，行走在自己的生活中。父亲母亲二爷则走向衰老。
二爷成为一个真正的古稀之人。
他的步履由轻捷转为蹒跚，手会不时的颤抖，有时连碗程少为在哪家医院坐诊盏也端不稳了。老了，他自语。
父亲和母亲会不动声色的把饭碗茶水端到他的面前。他不说话，只是嘴唇微微的颤着。
二爷开始总爱坐在院中的阳光下，懒洋洋，昏昏然。
有一天，父亲和我陪二爷一起坐在院中的阳光下。好一会儿，我们都没说话。二爷忽然叫我道:：慧君，你知道吗，你爸爸五岁的时候，我把他-------。没等二爷说完，父亲就截过二爷的话茬说：“叔，我们那时只是走散了！”
然后，父亲马上走回屋去。我稍停了一下，也跟回屋。我看到父亲静坐在沙发的一角，两眼像蓄满雨的云，只轻轻挤一下，就开始泪雨滂沱。我默默站在一旁，不劝。我完全明白。
对于父亲，一个讨饭出身的人来说，他人生的逻辑是，只要能活在这个世上，和所有的亲人同在一个空间里生活，那就是王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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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2 16:43:3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