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已成辞藻,未来还未见真章。” 01 张择端有胆魄,他敢画一座城,而且是12世纪全世界最大的城。 北宋词人周邦彦在《汴都赋》里,如此形容汴京的繁荣,“高显宏丽,百美所具”。 《清明上河图》,顾名思义,是在清明时节,跨出深深庭院,穿过重重街巷,相携相依,来到汴河之上,目睹这完整的春天。 站在河边阁楼的窗前,映入眼帘的是满眼的华丽深邃。 整幅画的中间是那条大河,川流不息。 河岸两旁,店铺林立,旗幌招展,光影婆娑。 河岸上,桥面上,船舷上,人们互不相识,每个人担负着自己的心境与命运,拥挤在这共同的时空里。 (清明上河图,局部) 汴河通过联通南北的漕运,在经济上对汴京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宋太宗说,“东京养甲兵数十万,居人百万家,天下转漕仰给,在此一渠水。” 汴河之水来自黄河,河中泥沙淤积,河床日益抬高。北宋每年都要在冬季枯水之时组织大规模的清淤行动。 王安石,就曾经主持过汴河的清淤工作,并在当上宰相之后,试图为整个朝廷“清淤”。 他发起了一场继商鞅变法之后,中国古代规模最大的改革运动,也因改革不利,陷入多方孤立之中。 1086年,王安石去世,死前还心有不甘,“此法终不可罢!” 但他不可能知道,在他刚刚去世之后,所有的变革几乎都被大宋废除。 那一年,张择端出生未久。 在柔和的阳光里,张择端一线一线地描画,使这座城从此有了一份可供后人追忆的线索。 张择端怎么都没想到,很快金朝的铁骑就踏碎了汴京的繁华,俘虏了徽钦二宗,宋朝被迫南迁,汴梁成了一座废墟。 他的清明上河图竟成了汴京留给后人的唯一影像。 千年后,当我坐在电脑前,在故宫博物院网站上浏览这幅画时,我突然明白那条奔流的时间长河才是画中主角。 这幅画的意义,在于让人可以一次次踏入那一条回忆的大河。 清明,就是一个回忆的日子,一个试图踏入同一条河流的日子。 踏入过去的河流,不仅只为追忆似水流年,更为求得警世的真理。 02 如果给清明选一种颜色,我会选择绿色,因为它象征着生机勃勃的春天。 清明,本就不是一个只向后看的日子,它还关注着现在和未来。 所以,古时清明节又称踏青节。 清明节既是一个肃穆的日子,也是人们亲近、享受春天乐趣的节日。 但今年的清明,我愿意选择青色作为它的底色。 青色在中国美学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它是自然界中最为悦目的颜色,与绿色相比,它少了点躁动和造作。 青色专注地反映着自然界的生机,寒来暑往,年复一年地演绎着生命的顽强。 古人在观察青色的美丽之余,赋予了它生命,让它在山水画、瓷器中担当大任,承担着中国人美学的最高境界。 今年的清明,选择青色,因为它更能代表当下国人的心境。 疫情之下,这个清明,中国人有足够的理由悲伤。 我们可以尽情痛哭,但也请不要把所有的时间,都沉浸在伤感之中。 请把目光最终落在当下和远方,为的是未来我们再遭遇这样的命运时有力反抗。 全球疫情爆发,确诊人数还在几何级地增长。在疫苗和特效药研制成功之前,“达摩斯之剑”依然高悬,自由的生活还远未到来。 但全球经济下行的压力已经泰山压顶,作为德国最大的银行和世界上最主要的金融机构之一,德意志银行预测2020年上半年全球将面临二战以来最严重的经济衰退。 逝者已去,生者仍要继续。 过去已成辞藻,未来还未见真章。 经济学家厉以宁,几十年致力于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和呐喊。他曾说,一生治学,“不求浮华,但求警句”。 这句话,今天适合我们所有人。 法国诗人保尔·瓦雷里有首长诗,今天想读给大家: 透过丛林和墓地,悸动而闪亮。在一番深思之后,终于得以眺望远方的宁静!死者埋藏在坟茔里安然休息,受大地重温。生命无涯,这一刻为烟消云散所陶醉。起风了,唯有努力生存! ——《海滨墓园》(节选,中间有删节) 参考引用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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