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锐利的视角解读世事 用敏感的心弦轻弹时光 【这是锐视角的第15篇文章】 图片故事： 蓝色弹珠是一张在1972年12月7日由阿波罗17号太空船船员所拍摄的著名地球照片。微信的启动画面就是用了这张“蓝色弹珠”，这是人类最近一次在太空中远眺母星的景象。 人类近代史上最严重的流感发生在1918年，它是人类历史上第二致命的传染病，造成全世界约5亿人感染，约4千万人死亡。它带给人类的苦难，今天读起来依然心有余悸。 它的名字叫“西班牙流感”，而在当时的西班牙，它的名字叫做“法国流感”。这其中的缘由颇有玄妙。 1918年大流感开始时正值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1914-1918）。第一波有记录的流感发生于1918年3月4日一处位于美国堪萨斯州的军营，但当时的症状只有头痛、高烧、肌肉酸痛和食欲不振而已。 第一个记录在案的病例（相当于能找到的0号病人）是堪萨斯美军基地的一个军队厨师Albert Gitchell。1918年3月，他因高烧住院。病毒很快在5万多人的美军基地扩散，不到一个月已有上千人住院，38人因肺炎死亡。 据说是前往欧洲战场作战的美军把病毒带去了欧洲。4月，法国爆发流感，5月，西班牙，6月，英国，相继爆发。 短短两个月，法军中约有3/4士兵感染病毒，英军中约有一半感染。不管是同盟国还是协约国的军营中都病倒一片。但为了不让敌方掌握情况，双方都选择封锁消息。 西班牙是中立国，西班牙媒体对疫情的报道，让所有人错觉西班牙的流感最严重，所以这病至今被称为“西班牙流感”。 幸好这一波病毒显得并不怎么厉害，高烧和浑身无力通常只维持三天，死亡率和以往的流感也没太大差异。 到了1918年夏天，流感病毒好似消失了，但其实，这只是怪物再次来袭前最寂静的一刻。 战争期间，运输士兵的船只在世界各地来往，病毒也悄然传遍全球——其实，20世纪之前，巴斯德、科赫等人提出的细菌致病学说占据主流，人们只知道传染病皆由细菌或其毒素引起，并不知道这种看不见的“病毒”的存在。 但1918年时连抗生素都没有出现，医生只能建议服用奎宁、干香槟、酚酞这类根本无效的东西，甚至给士兵放血治疗。 9月开始，第二波大流感在欧洲和美国普遍传播，并在数星期内传到世界各地。第二波流感和过去的流行性感冒不同，在20~35岁的青壮年族群中死亡率特别高，其症状除了高烧、头痛之外，还有脸色发青和咳血等。许多人早上还正常，中午染病，晚上便死亡。 这一年的10月，近20万美国人在这个月死去。 许多大城市限制市民前往公共场所。学校、电影院、舞厅、运动场、商店等都被关闭长达超过一年，公众上街必须戴口罩，和当下的场景相似。 现今研究者将病毒株从死者的冷冻尸体中分离，显示1918流感病毒会引发“细胞因子风暴”，即自体免疫系统过度反应，从而导致严重的炎症和肺部积液。免疫力强的年轻人更容易有起这种反应。（在新冠肺炎患者中有一部分致死原因也是同样。） （1918年大流感，图片源于百度百科） 第三波流感在大约1919年冬季开始在许多地方出现，蔓延全球，从阿拉斯加的爱斯基摩部落到太平洋中央的萨摩亚岛，无一幸免；不少爱斯基摩部落全村覆灭。 “西班牙流感”夺去的生命，比持续了52个月的第一次世界大战死亡人数（约1000万）还多。它也被一些史学家认为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提早结束的原因之一，因为各国都已没有额外的兵力作战。 当时中国是什么情况？1918年到1919年，那时的中国因军阀混战，还缺少可信的统计数字。 西班牙流感也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全球性疫情，它让各国认识到，在无限蔓延的传染病面前，没有任何国家可以独善其身。 但到了1920年春季，这个史无前例的大流感，竟然逐渐神秘地消失了。现在科学界普遍认为1918流感是带有禽源基因的H1N1病毒引起。那么这场席卷全球的流感究竟是怎么结束的呢？ 虽然并无定论，但一种理论认为：到了那阶段，世界人口中扛不住的宿主都去世了，剩下的已经感染过该病毒具有“群体免疫力”，所以该病毒无法在人类宿主中继续横冲直撞，自身突变得不那么致命，与人类共存…… 这大概是人类历史上，无法书写的痛吧，因为书写历史的毕竟都是活下来的人。 2002年12月10日，一位名叫黄杏初的广东河源人发烧住进了医院。他就是至今有据可查的第一位非典病人，也是后来被学界命名为SARS的病毒的起点。自此，中国人开启了一段刻骨铭心的日子…… 这场源于广东的疫情，在2003年初，扩展至全国24个省区市，其中，北京、广东、香港特区疫情最为严重，三地感染人数均超过千人。 许多人还记得，2003年的春天，北京的天气出奇的好，街头的月季花开得特别娇艳。 “我刚刚从澳大利亚回国，踏进北京首都机场，眼前行色匆匆的人们大都戴着口罩，双眼透出逃难般的眼神。回到家的第二天，我就被告知要呆在家里自我隔离一周，好像我自己就是一个大病毒一样。”一位女孩如此回忆。 她看到医护人员进入自己所在的居民楼，他们身着白色、厚重的防护服，像一群太空人。她这才意识到，在这个原本十分明媚的春天，北京的空气里飘浮着惶恐的病毒。 这场给无数中国人留下不可磨灭记忆的疫情的拐点，出现在2003年4月20日。 4月20日，新上任的卫生部党组书记、常务副部长高强坦率地承认，北京疫情已经十分严重。截至4月18日，北京已经确诊非典患者339例、疑似病人402例。然而仅仅在4天前，官方公布的数字是“37例”。 4月21日，卫生部正式建立每日疫情发布制度，疫情信息的公开程度前所未有。 4月23日，国务院成立防治SARS指挥部，统一指挥、协调全国SARS的防治工作。 （曾光，图片来源澎湃新闻） 曾光，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流行病首席科学家，国家卫健委高级别专家组成员。SARS期间，作为卫生部流行病学专家组组长和国务院SARS督导组成员，他提出的关闭北京人民医院等多项重要建议，被政府采纳。 曾光反复强调防控SARS并不难，不需要什么高科技，只要隔离传染源，切断传播途径，保护易感人群就可以控制疫情。这个建议很快被采纳，全国开始利用各种手段限制人员流动。 曾光将击退SARS的胜利称之为“小米加步枪的胜利”，因为正是公共卫生的土办法“送走”了SARS。 2003年7月13日，全球非典患者人数、疑似病例人数均不再增长，本次非典过程基本结束。根据世界卫生组织(WHO)的数据，在2002年和2003年爆发的SARS在全球造成至少774人死亡，8096人感染。 2013年3月，非典十年后，英国发现新SARS病毒，有记者问钟南山，“非典会不会重来？” 钟南山回答，“我们在非典过后就曾对广东的部分人群血清进行检测，发现有少数人对SARS病毒抗体呈现弱阳性。他们不是原来登记在册的非典患者，弱阳性说明他们可能原来不知不觉感染了SARS病毒，又不知不觉自愈了。”他说，这说明非典病毒在2003年前就可能存在人群中，有点像EB病毒、疱疹病毒一样，只是变异较少、毒性较弱。 钟南山说，病毒的未知数太多。“非典、人禽流感分别在2003年、1997年才发现，但估计以前可能就有，只是过去人们得了严重感冒、严重肺炎，治疗不好死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到后来我们才开始关注。所以，SARS会不会长期存在，我觉得，有这个可能。” 2020年，新冠肺炎袭击中国。1月23日上午10:00，武汉城市公交、地铁、轮渡、长途客运暂停运营，机场、火车站离汉通道暂时关闭。之后全国各地相继启动一级应急响应，限制人员流动。事实证明，社交隔离、切断传播这个办法，是最为行之有效的。 这一防控手段，取得了明显的效果。据国家卫健委通报，3月7日0—24时，湖北新增确诊病例41例（武汉41例），新增治愈出院病例1543例（武汉1259例），新增死亡病例27例（武汉21例）。 3月7日下午，随着最后一位患者转出，武汉首批最大的方舱医院武汉客厅方舱医院迎来休舱。7日晚到8日，舱内进行全面消毒，于8日中午正式休舱。 武汉客厅方舱医院休舱前，武汉已有硚口武体方舱医院和武汉光谷科技会展中心方舱医院两家医院休舱。据国家卫健委介绍，力争在3月10日左右将方舱医院全部休舱。 而3月7日0—24时湖北以外30个省份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报告新增确诊病例3例、新增死亡病例0例，湖北除武汉以外新增确诊病例0例。 但是，若把视野拉开，看一看全球的疫情，情况却不容乐观，甚至可以说是令人非常担忧。 从数据上来看，中国境外确诊数字每天都在大量攀升。截至7日12时，疫情比较严重的是：韩国6767例、伊朗4747例、意大利4680例、日本1116例、德国639例、法国613例。 现在，韩国已经是全球第二大的疫情爆发国。截至3月8日当地时间9时，韩国新冠肺炎累计确诊病例已经攀升至7134例。 7134人是什么概念？我国国内疫情确诊人数第二的省份是广东，截至目前累计确诊1352例。广东省的人口大概是1.1亿，而韩国一共才5000万人左右。 人数不到广东省的一半，确诊病例却已经达到了广东省的5倍多，疫情的严重程度可想而知。 据欧联通讯社报道，意大利紧急民防部、新冠肺炎疫情新闻中心8日凌晨通报，从3月7日零时至8日零时，意大利新冠肺炎确诊病例新增1332例，累计确诊病例已增至6012例。 当地时间8日凌晨，意大利紧急决定，意大利伦巴第大区所辖市镇，以及其他大区所辖的11座城市将纳入新的红色隔离区。除执行任务的军警、医护人员和紧急救援人员，红色隔离区禁止所有人员出入。 根据总理孔特签署的最新法令，被纳入红色隔离区的大区和城市的体育馆、游泳馆，健康中心、博物馆、文化中心等公众设施全部关闭。所有幼儿园、中小学校和大学全部停课。 比尔·盖茨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写道，“过去一周，COVID-19（新冠肺炎）开始变得很像我们一直以来所担忧的那种百年一遇的病原体”，因为它传染性特别强，致死率达到1%，且能杀死健康的成年人。 中国以外国家的病例激增，也给国内防控带来了新的压力。3月7日0—24时，新增报告境外输入确诊病例3例（北京2例，甘肃1例）。截至3月7日24时，累计报告境外输入确诊病例63例。 甘肃是输入性病例最多的省份，共29例，几乎全部来自伊朗。3月2日至5日，有311人分别乘商业包机由伊朗到达兰州，落地后全部集中隔离；这两天甘肃的输入性确诊病例，都来源于此。 而在北京，确诊的输入性13例中，有3例来自伊朗，9例来自意大利，一例来自西班牙。 浙江10例，均来自意大利。其中8人在意大利贝加莫同一家餐厅工作，近日返回丽水市青田县后确诊；另2人是一对母女，之前在意大利某地工作，女儿在当地学校读书，近日返回湖州市德清县。 上海4例，都是在伊朗的留学生，其中1例青海籍，2例宁夏籍，1例甘肃籍。 宁夏3例，都来自伊朗。其中1人是中国首例境外输入性病例，该患者于2月19日从伊朗出发，经莫斯科、上海、兰州，于2月24日抵达中卫火车站，随后被工作人员立即送往隔离点。 广东2例，都是在深圳，分别来自英国和西班牙。 全球疫情爆发下，任何一个国家已经不可能独善其身。“山川异域,风月同天”这句诗，现在值得全世界细品。 比尔·盖茨呼吁全球各国应该立即行动，进行有效应对，“刻不容缓”。 世卫组织总干事谭德塞日前呼吁，“这不是阻挡不住的疫情，我们能够击退这一病毒，各国必须即刻行动，现在的行动将决定本国疫情的发展”。 疫情防控是一场全人类的战争。正如习近平在给比尔·盖茨的回信中所言：“人类是一个命运共同体，战胜关乎各国人民安危的疫病，团结合作是最有力的武器。” 但可以预见的是，由于政治和文化的差异，全球各国要想采取同样的防控力度和方式，取得相同的防控效果，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高度全球化的今天，哪怕各国把自己国内控制住了，只要世界上有一个国家坐视不管，就依然会绵延不绝。哪怕有一个人无视防控指令，都有可能引发一场很大的蝴蝶效应，韩国“第31号病例” 就是例子。 对于蝴蝶效应最常见的阐述是：“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它说明一个微小的变化能影响事物的发展。 其实，作为全球最早监测到输入性病例的国家之一，韩国曾在严密的对外防守下，连续4天维持零病例增长。 2月18日，一名62岁的大邱妇女，被确诊感染新冠病毒，与她接触的30多人相继确诊。自此，韩国新增确诊病例突破个位数，疫情呈现出极速发展的态势。 她是新天地教会大邱分会信徒，这个不执行社交隔离，频繁参加大型集会的人，彻底点燃了韩国的疫情。 1名病例的确诊怎么会导致疫情扩散至数千人呢？来看看她在确诊前的行动轨迹： 2月7日 该病例因为喉咙疼痛，到当地的一家小型医院就诊； 2月9日 参加了大约有一千人出席的新天地教会礼拜活动； 2月10日 开始持续发烧，被医生要求住院； 2月16日 溜出医院再次来到教会参加礼拜活动； 2月18日 最终确诊。 此外，她在确诊前还出席过人口密集的婚宴，并在酒店享用自助餐。从发病到确诊，这10天内到底接触了多少人，恐怕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目前，大邱市已对全市10914名新天地教徒进行了检测。在已发布结果的全部6540名教徒中，有3394人确诊新冠肺炎，确诊率高达52%，占到了大邱市累计确诊病例（4693例）的72%。 大邱地区目前依然是疫情严重的地区，累计确诊5084例，占韩国全部病例人数的71.26%。 因此，疫情未来发展的方向，依然值得我们警惕。无论如何，在怪兽离开地球、或者被控制之前，请所有人管理好自己的个人卫生和公共卫生行为，管理好自己的情绪和健康。在当下，保护好自己，也就是保护好地球。 （一位援鄂抗疫医疗队员六岁的儿子给爸爸的画《抗冠DISCO》，来自北京协和微信公众号。） 最新消息，4日从意大利抵达北京的廖某君、廖某海等4人在登机前使用药物退烧降温，并不如实填写健康申明卡，后在京确诊。目前，顺义公安分局已经以廖某君等人涉嫌妨害传染病防治罪，依法开展立案侦查。 以上全文，感谢阅读。“锐视角”，以锐利的视角解读世事，用敏感的心弦轻弹时光。期待您的持续关注，可顺手点右下角“在看”为笔者加油。 参考引用材料： 中国新闻周刊 非典十年反思：专家称隐瞒疫情惯性至今仍存在； 羊城晚报：中国首例报告非典患者传染百余人； 侠客岛：【解局】国外确诊破20000！中国如何严防境外疫情输入； 环球网：世卫组织：韩国意大利等国疫情加剧，各国必须即刻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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